【高杨/王晰&蔡程昱/马佳】医者难自医 12
#本章全都是对话（眼神死）
#这一章依旧是老夫老妻杨晰和纠结的昱佳（？）
十二
开了学之后王晰突然就变得忙了起来。系里有两个老师出国学习半年，资历最老的王老师一下就被推上来顶班，一个礼拜要上七节，还有两天的晚课。
高杨站在教室门口，王晰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传过来，听得他忍不住嘴角上扬了起来。马佳看着他的表情，笑嘻嘻地撞了一下高杨的肩膀，给猝不及防的高大夫撞了一个趔趄，差点撞到门上。王晰听到门口的动静扭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开怀大笑的马佳和脸色不太好看的高杨。王老师一愣，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好在下课铃就在这时响了起来，王晰一看表已经六点，就没再拖堂，挥挥手放学生们走了。
王晰收拾了教案出来，捶了马佳一拳：“你干嘛来的？接我下课啊？”
“谁接你啊，不要脸呢，”马佳笑眯眯地探头往里看，“我是来接孩子下课的。”
高杨拿过王晰手里的包：“晰哥，我是来接你的。”
王晰这个课是给研究生上的，学生不多，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蔡程昱就慢吞吞地跟龚子棋勾肩搭背地走了出来。小孩儿一看到马佳顿时眼睛发亮，一把推开龚子棋直奔马佳怀里，给马大夫差点撞到地上去。好在王晰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不然走廊里顿时就要出命案。
龚子棋抱着臂在一边啧啧叹气：“蔡程昱真是见色忘友。”
“佳哥，”蔡程昱背着书包蹦蹦跳跳，“你怎么来了呢？你不是说今天有手术吗？你忙完啦？”
“没有，改明天去了，今天就来接你放学，”马佳揉了揉蔡程昱的脑袋，“吃饭了吗？”
“没呢，刚准备去吃。”蔡程昱扭头看了一眼龚子棋。
他的好室友立刻翻了个白眼：“我走了，你晚上别回来了。”
“晰哥吃了吗，”马佳看了他一眼，“没吃的话一起去吃点？”
王晰看了看高杨，年轻人也对他点了点头，于是王老师摸了摸下巴：“成，那一起呗。”
蔡程昱说想吃火锅，小孩儿开着马佳的车在前面带路，高杨跟王晰在后面跟着。王老师饿得不想说话，就把手搭在高杨腿上，时不时地摸两把，迎着年轻人无奈的目光冲他狡黠地笑。高杨叹了口气，车停在信号灯前的时候凑过来亲了亲王晰的额头。
“储物格里有饼干，”他又咬了一口王晰的耳垂，笑着看王晰红着脸躲到一边，“饿的话先吃一点。”
王晰在储物格里翻来翻去，发现了不少小零食：“你车里还有这些东西呢，我以前都没发现。”
“代代今天给我的，”他平稳地开着车，“仝卓最近戒零食，他把车里的都给我了，让你多吃点。”
“他男朋友减肥怎么还害我发胖呢。”王老师抱着麦丽素咀嚼，啧啧叹气。
“你太瘦了嘛，多吃点也没关系。有点肉也好啊，抱着舒服。”
“是，”王老师乐呵呵地趁高杨不注意，捏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像你一样，我就很喜欢。”
高医生很是平静地看着前方：“晚上回家再收拾你。”
不到晚上七点，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火锅店门口排队的人不算少。王晰在路上吃了点零食垫肚子，还不是太饿，拿了号之后就跟马佳坐在火锅店门口等。蔡程昱在来的路上看到楼下有奶茶店，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就笑嘻嘻地勾引王晰跟他一起。王晰扭头看了看高杨，接收到信号的高大夫站了起来，跟蔡程昱一起去买奶茶。
“你饿不？”王晰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小饼干塞给马佳，“饿的话先吃点这个。”
马佳拆开饼干袋子：“你别说，还真有点饿。做了一下午手术，今天中午也没怎么吃。”
王晰伸着两条长腿晃了一会儿，突然坐正了身体。他沉默了一下，扭头看着马佳。
“佳儿，”他摸了摸下巴，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有个事儿吧，我觉得还是得跟你说一下。”
“啊？你说呗。”
“我们系这个学期有个交流的名额，去维也纳的，要去半年。就……机会还挺好的。”
马佳不知道为什么王晰要跟他说这个：“干啥，你想去？想去就去呗，怕你走了之后高杨找别人啊？不能，我跟你说小高杨这人你还不放心，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对谁热情过……”
王晰赶紧打断他的长篇大论：“不是我，我去干啥？是学生去交换。”
马佳愣了一下。他似乎知道王晰要说什么，但又不敢确定。王晰低头摩挲着膝盖，叹了口气。
“蔡蔡……学习挺好，在我们系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孩子。本来这件事年前就该定下来的，我跟余老师都想让他去，但是他自己不答应。具体因为什么我没问……而且也没必要问。”
王晰看着转角的电梯，高杨和蔡程昱正一人抱着两杯奶茶往上走：“下个学期还有机会。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得你跟他聊聊。蔡是个好孩子，也懂事。你跟他好好说说，他听你的。”
“你当他老师他都不听你劝，”马佳苦笑了一下，“我说能有用么？”
王晰轻轻推了他一把：“德性。他不听你的还听谁的？咱俩在他心里，地位能一样吗？”
蔡程昱乐颠颠地跑过来坐在马佳身边：“佳哥你俩聊什么呢？”
马佳笑着拧了一把他的耳朵：“说你呢，说你不听话，上课走神还不交作业。”
“啊？”蔡程昱立刻挽回自己的形象：“那才不是我，那是龚子棋！”
王晰差点笑倒在高杨身上：“蔡程昱你好样的，我要告诉子棋你说他坏话。”
小孩儿撇了撇嘴没理他的威胁，献宝似的把手里捧着的奶茶塞到马佳手里：“佳哥你喝，你不是不爱喝奶茶吗，我给你买的橙汁。”
橙汁挺好，甜，而且有营养。马佳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果汁，只觉得嘴里和心里都发酸发苦，脸上却还是笑着的。
一顿饭吃完已经九点多，高杨和蔡程昱去停车场开车，马佳跟王晰站在路口等着，初春的风还是有点冷，王晰拢了拢大衣领子，看马佳抽烟。
“跟你说的事你也别太担心了，”他还是不忍心让马佳犯难，“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怎么不大呢，”马佳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我跟他在一起之前就担心这个。你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将来怎么样基本都定下来了。他一小孩儿，这才刚刚开始，要是因为我就全栽了怎么办？我俩差了十岁，要是我真的把他耽误了，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安心。”
王晰沉默了一下：“你得相信他。”
“我相信他，”马佳把烟头按在垃圾桶里，“我关键是……我不相信我自己啊。”
再自信的人，在感情里也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忧虑。王晰深知这一点，他跟高杨的年龄差距也不比马佳他俩好太多，因此也没办法安慰他说一切都不要紧。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口气，又相视笑了起来。
“你说咱哥俩，”马佳拍拍王晰的肩膀，“咋都栽在小孩儿身上了呢。”
“命呗。”王老师自嘲似的耸了耸肩：“都是命。那就喜欢了，有什么办法？不试试看，以后会后悔的。”
“我怕我还等不到以后，过两天就后悔了。”
“行了啊，蔡蔡是什么孩子咱俩都清楚。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难受的，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你在这伤春悲秋的对你俩都不好。”王晰看着高杨开过来的车，轻轻抱了马佳一下：“你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最重要的是相信你俩之间没啥过不去的坎，这才刚开始呢。”
高杨放下车窗跟马佳说了声再见，王晰趴在窗边跟他招手，让马佳开心点。高医生扭头看了看他，没说话。
“我今天跟马佳说，蔡程昱因为他不想出国交流。”王晰在副驾驶上坐立不安地扭动：“我现在有点后悔了，我说完之后佳儿挺不开心的。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多管闲事啊。”
高杨思考了一下：“这不算闲事。”
“如果是你的话，”王晰绞着手指，低头看脚尖，“我希望你优先考虑自己。”
“是你的话你会优先考虑你自己吗？”
王晰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看着高杨，半天挤不出一句话。他瘫在椅背上，不怎么服气地嘟哝了一句是我在说你。
“晰哥，”高杨轻轻笑了起来，“要是我和蔡程昱是那种人的话，你和佳哥不会喜欢我们的。”
“可是先考虑自己也没什么错，又不是自私啊。”王晰的反驳没什么底气。
“确实不算自私，可现在我们都不是一个人。”高杨空出一只手来握住了王晰的手：“我不知道蔡程昱是怎么想的，但是是我的话，我想让你参与到我的每一个决定里。”
回家的路上马佳一直没说话。蔡程昱以为他是累了，就不停地找话题，也不给马佳插嘴的机会，努力逗马佳笑。他能察觉到马佳的心不在焉，可也没问怎么了，只一个劲地逗马佳开心。
洗完澡出来蔡程昱就看到马佳站在窗边抽烟。马佳在他面前不怎么抽烟，在家里一次都没有过。蔡程昱心里有点打鼓，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马佳，轻轻吻了吻他的后颈。
“程昱，”马佳熄了烟，握住蔡程昱搭在他腰间的手，“今天晰哥跟我说了，你不想去国外交流。”
蔡程昱没说话，抱着马佳的手臂又收紧了点，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马佳轻轻挣开他，转过身看着蔡程昱的眼睛。小孩儿的眼里有委屈和惊慌，但也没说话，就垂下头站在马佳面前，握着他的手。他们两个人的手心都是潮湿的。
“我……我不是想怪你，”马佳叹了一口气，“我不骂你。我就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行吗？”
“……我舍不得你，”蔡程昱抿了抿嘴，小声说道，“而且我也没觉得非要出国才行。我在国内也可以学得很好，还可以陪着你。佳哥，我真的不是一时冲动。你相信我好不好？”
马佳犹豫了一下：“可是、可是你也知道这个机会挺好的。而且时间不长，也就半年。”
“我一天都不想离开你。”
“你这小孩儿……”马佳有点着急，“你怎么就不懂呢？你因为我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你说我能感动吗？我本来就害怕耽误你，你现在这么做我只能更——”
“佳哥，马佳，”蔡程昱有点慌乱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你别拿我当小孩儿可不可以？我真的想得很清楚，我也知道你担心这个，所以我才没跟你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做决定之前应该跟你商量的，可是我要是告诉你的话你肯定就要逼我去了。我才刚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就这么跟你分开。”
他往前走了一步，把马佳牢牢地抱在怀里：“你再多给我点时间行吗？交流什么时候都能去，哪怕我毕业了我也可以去考那个学校。可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又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的，我现在就只想要你。你别害怕好不好？你真的不会耽误我。佳哥，我是为了你才想变得更好的。”
马佳的喉结干涩地滚动了一下：“傻孩子。”
“我不是孩子了。”
“那你也比我小那么多。”
蔡程昱揉了揉发红的眼眶：“你别不相信你自己好不好？”
马佳想说自己不可能有自信，但又怎么都说不出来。蔡程昱就紧紧地抱着他，眼泪蹭在马佳的颈侧。男人轻轻拍着他的背，有些无奈地想这次怕是真的栽在这个小孩儿手里了。
“马佳，我是真的想跟你有以后。我的事情我都想过了，我想、我想快点变成一个男人。”他闷闷地说：“我也想让你多依赖我一点。”
“那你答应我，”马佳亲了亲他的发旋，“以后有什么事都得跟我商量。”
“我答应你。”蔡程昱看着他的眼睛：“那你也得告诉我。”
在遇到蔡程昱之前，马佳从来都没想过谈恋爱其实也是一件这么难的事情。为另一个人牵动心弦，为他的一切决定感到紧张和甜蜜，为所有可能或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纠结难过，这些全部是蔡程昱带给他的。这样挺好，马佳想，他不会谈恋爱，蔡程昱也不会。但他们两个一起互相成长，抛开了年龄，站在爱情的起跑线上，他们就是平等的。
“谢谢你，”蔡程昱握着他的手，“谢谢你佳哥。”
谢谢你让我变成更好的人，给了我一个对未来的承诺。蔡程昱跟马佳说过谢谢，但这次比上次还要重。马佳抬起头，任由蔡程昱给他一个绵长的深吻。
TBC.
#我完蛋了，我感觉我最近写东西没感觉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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